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，天台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惊愕与恐惧之中。

"不……"陈老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，双手不自觉地伸向空中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，但她的指尖只触到了冰冷的空气。

紧接着，她双脚一软，跪倒在了地上。

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反应，或许是因为卢颢元跟她在梦中有过缠绵？也或许是她在知道了一切之后，真诚的有了悔悟，总之不管是什么，我都希望这一次的教训，可以让这个女老师变成一个好人。

如果一个女老师变成一个好人，那功德会比一个普通人的大，因为她们还要教育无数人。

站在她旁边的罗明母亲突然停止了哭闹，瞪大了眼睛盯着刚刚卢颢元跳楼的地方一动不动。她的嘴唇颤抖着，脸上的愤怒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惊讶所取代。可能，他没想到卢颢元就这样死了吧。

在她身旁的男人也是一样的表情，错愕，惊讶，久久不能平静。

这其中表情最夸张的当属校长了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踉跄的后退了几步，一个不小心还坐在了地上。

"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"校长喃喃自语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稀疏的头发。

我和吴胖子率先反应过来，快步走向天台边缘，低头望去。六层楼下，卢颢元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血泊中，周围已经聚集了那些围观的人，他们有的在惊呼，有的在拍照。

虽然警察已经在极力的控制了，但是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一些电视台的关注，有些记者已经来到了这里。

这件事不可能私了了，这个学校完了，这些领导班子估计也都完犊子了。

只要这件事持续发酵，这个地方将会面临一场重大的“灾难”，所有的领导层都将会提心吊胆的过日子。

"李先生……"吴胖子哎呀了一声，道："死了，这肯定活不成了，咱们怎么办？”

“下去看看吧！先看看再说。”说完话，我就带着吴胖子朝楼下走了过去。

转身时，我的目光扫过天台上每个人的脸。罗明的母亲终于崩溃了，她瘫坐在地上，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，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悔恨。她的丈夫呆立在一旁，搂着她，眼神空洞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。

如果卢颢元没死，他们还有个宣泄口，可现在这个宣泄口没了，他们瞬间就没了方向。

陈老师还在哭，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……

"走吧。"我对吴胖子说，声音低沉。

我们穿过人群时，没有人阻拦，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离开，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校长神经质的自自语。

下楼的电梯里，吴胖子不停地搓着手："李先生，你说卢颢元说的那个铜面人是不是诸怀啊？"

我点头说道："是诸怀。"

“我去，那刚刚怎么不把他留下来问问呢？让他那么快死了，是不是失去线索了？”

“不会。”我摇头说道，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，要不我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开。

一楼已经乱成了一团，警察在极力的维持秩序，旁边还有医生在进行着没必要的抢救。

我们穿过骚动的人群，来到卢颢元的遗体不远处，血已经扩散成一片暗红色的湖泊。

他的眼睛半睁着，似乎还在凝视着什么。

我看着他的尸体，用意念在给他超度，对着他念起了往生咒。

"李先生，你这是在做什么啊？"吴胖子疑惑地看着我。

"超度。"我简短地回答，然后开始低声念诵往生咒。

“太上敕令，超汝孤魂，鬼魅一切，四生沾恩。有头者超，无头者升，……，敕救等众，急急超生。”

随着咒语的进行，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卢颢元的尸体上缓缓升起。

在常人看不见的维度里，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血泊中站起，那是卢颢元的魂魄。

原本他的三魂七魄是需要一些时间才会重新聚集到一起的，可是有了我超度的加持，他的灵魂很快就融合了。

他的灵魂比生前看起来年轻许多，脸上没有皱纹，眼中也没有那种刻骨的仇恨。

但令我心头一紧的是，他的灵魂上缠绕着几缕黑色的丝线，像活物一般蠕动着。

这是诸怀留下的印记，这玩意确实接触过卢颢元，并且在他的灵魂上打下了烙印。

"卢颢元，"我用神识与他沟通："你的恩怨已了，该放下了。"

他的魂魄转向我，眼神复杂："我儿子……我能见到他吗？"